我的外公過年後離世,沒有慢性疾病。我們過年還一起吃年夜飯。
我總覺得他的死亡是自己決定的,是他對生活的抗議,是他的任性、他的意志。
一如他總是宏亮的嗓音。
92歲,也是人類的高齡吧。
我會記得,小時候他牽著我的手去參加寫生比賽,我畫了一個女孩,背景是藍色的天空,我用力拿淺藍色的彩色筆填滿,一直畫一直畫,畫到筆沒水了……那一張畫,得了佳作。
我會記得,他以前有很多卡拉ok的伴唱帶。幼稚園的時候,參加學校的卡拉ok大賽,我唱了李心潔的《童年》,背景音樂就是阿公借我的伴唱帶。
南部的喪禮遵守傳統道教儀式。阿公的子孫們,聚在一起守喪。
我們看著要燒給阿公住的大房子。
爸問我說:「你知道少了什麼嗎?」
我:「少了狗。」
沒錯,阿公在過年拿到紅包後還去買了一隻狗,他都不知道我是動物界的專欄作家。我還在過年的專欄裡偷罵他買狗的事,他就走了。
阿公阿,希望你到西方極樂世界,要記得以領養代替購買。
爸說,阿公生前就常常交代,他辦喪禮的那一天,要請兩組樂隊,「要拼下去」!
果然像是阿公的作風,要讓左鄰右舍都知道。霸氣。
謝謝家人的包容,讓我用手機紀錄一切,
緣起緣滅,如果有機會,下輩子再續前緣。
道教傳統儀式–放赦馬。讓赦官騎著馬到陰間稟報,求閻羅王赦免往生者在人世間犯下的罪。
阿公指定的兩組樂隊。
儀式是請信德社承辦,也是我們的親戚,用心且莊重。
希望阿公一路好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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